老实说，龙虎山的文书工作是枯燥乏味的。
张枫一边这么想，手里的笔却没有停下来过。
尽管有幸生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甚至还能接触到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道术仙法”。
但说实话，当这些东西都已经成为常态的时候，唯一的感想就是“好烦！”，如此而已。
明明已经是乖孩子要睡觉的时间了，但是面前的……
——要施法来看的文件，要用特殊的法力解锁的信件，用大量的暗码加密过的已解密文件——比起凡间的那些令人头疼却可以用机器解密的信件而言，必须手动解密的这些“修真文件”，毫无疑问算得上是令人头疼的难题。
尤其是在几个月前那次车祸发生，乃至于可以雇来打黑工的彭氏（门童）兄弟走了之后，自己的压力就更大了。
“哈~啊啊~龙虎山的人越来越少了呢。”
用力地伸了个懒腰，长到腰间的头发像是丝绸一般披散在背上。
稍稍整了整发髻，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的张枫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躺下。
长长的道袍掩盖了身体的曲线，把令无数伪娘控垂涎不已的身体藏在了布料之下。
夜晚的时光是寂寥的，对于以前的自己而言，大约会用来钻研道术吧。
但是现在……张枫叹了口气。
光是处理那些文书就精疲力竭的自己，哪里还有心情去读书？
“哎……诅咒，吗？”
再次长叹一声，想起了龙虎山上流传的说法。
虽然对于龙虎山张家人丁凋敝的现状有所认知，但是还是只有在工作全压在自己脑门子上的时候，自己才会真正地感受到……这座山上，已经只有自己一个人，维持着“南张北孔”的大旗了。
灯光像是烛火一般略略暗淡，照在这片唯有月光知道的道观上，但张枫知道，不是灯快要灭了，而是自己因为一日的文书工作困倦了，眼前发暗而已。
“唔……睡吧，明天还要接着……”
灯光略略地，轻微地晃动了，映在张枫的眼眶里。
然后，在张枫即将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一道人影晃过了窗外。
“谁？！——急急如律令，水行符！”
只见张枫很警觉地用掉了道袍内衬里贴着的符咒，全身突然如同爆掉的水袋一样流逝，化为清水——只在太师椅上留下了刚才就已经摘掉的发饰。
来人还在翻过窗户，却在前脚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突然多出一张清秀而冷然的脸庞。
“急急如律令——火行符！”
他的嘴唇微张，右手将一张道符直直地贴向来者的胸前。
“砰！”
只见灵力化为了火焰，热浪像是蛮牛一般，零距离冲击了来者的胸前。
“咕噗！”
然而，出乎张枫意料的是，那人竟然没有倒下，反倒像是没事人儿一样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尽管通过灵力加强的视线可以看到对方的胸前黑了一块儿，但是很明显没有伤到筋骨。
“你是什么人？擅闯我的办公区域可是重罪！”
张枫漂亮的脸蛋儿布满了冷厉。
“咳咳咳~”
来人咳了两声，像是感到胸闷一样，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
然而张枫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手中变戏法一般掏出了好几片道符，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就全都甩出去。
“好了……别这么看着我。”
张枫打量了一下这个抛了个媚眼的青年来客。
一身的夜行衣，但是难掩青年花花公子的气质，虽然脸也还算清秀，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令人厌恶的气息。
“就像是……骚扰女性的惯犯一样。”
啊，不小心说出来了。
“……看起来你对于我的第一印象有些差。”
青年耸了耸肩，像是毫不在乎地笑了笑。
“说明你的来意——视情况而定我说不定会杀了你。”
向对方扬了扬手中的符，表示自己真的会动手。
“嘿嘿，我要是想跑我估摸着你留不下我，就你刚才那一发，还没我之前挨的重装小兔19c……不好意思我错了你别搓那么大个火球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啊啊啊！！！”
“砰！”
一片山石被击碎融化的声音之后，青年咳着血，几乎是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料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现在，你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手中的灵力火焰映在张枫的脸上，带来莫名的压迫力。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的就开染坊了——刚刚为了确认对方的实力，第一发火行符留了手，结果对方就小看了自己。
——所以，自己当然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成为了张枫自我证明的牺牲品的青年，也老老实实地说明了身份。
“我是……天命组织，极东分部——也就是现在的鬼区分部的一名成员。”
在莫名强大的恢复力之下，稍稍调息的青年就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天命？——那个组织好像在世界上也以基因研究著名呢。”
张枫挑了挑秀气的眉毛——虽然听说过，但是因为是西方的组织，自己也没有过多的了解。
毕竟，即使表面上世界再开放，暗地里的势力也不会完全开启交流途径。
用上一代天师的话说——“又不是表子，怎么可以对每个人都张开双腿呢？”
突然，想起了一则有关天命的传言，张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问道：
“听说天命还能将草履虫改造成人形武器，破坏力极为强大，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青年的双眼变成了犀利的兔美酱，那双眼睛仿佛刺破了虚空，表现出了极其不符合画风的锐利感。
一瞬间，张枫的心情就变得沉重了起来——能把草履虫变成人形兵器，这是多么可怕的基因改造能力？
虽然自以为道士们的能力也不差，但是对方的科技树是不是有些高得太过分了？
幸好，画风突变只有一瞬间，青年很快抹了把脸，像是要把什么不好的东西甩出脑袋一样用力地甩了甩头。
“……某种意义上，不需要改造，草履虫（琪亚娜）也可以造成极大的破坏……不提这个，咱们先说正事吧。”
强行扯开话题，青年用认真的眼神看向张枫。
“嗯……行，跟我来吧，议事还是要换个地方。”
思索了一下——毕竟是另一个大势力的使节，即使做出了擅闯办公区域事情，也不好太过追究。
张枫的布鞋稍稍转了个角度，踏着有些玄妙的步伐，一头没有了束缚的长发披在背后，随着夜风飘起，带来令人目眩的美感。
“在这之前……请问你的名字？”
青年急忙起身跟了上去，说完以后咳了两声——看起来即使恢复力再怎么强，过大的伤口还是不能随时复原。
“张枫……你闯进来竟然都不知道我？”
张枫挑了挑秀气的眉毛。
“竟然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失敬失敬。”
虽然这么说，但是青年嬉皮笑脸的样子丝毫没有敬意。
“哼……那你呢？”
实在是不喜欢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女性公敌”气息的男人，即使是平时性格温软的张枫，也是板着张脸的。
“名字啥的我早就抛弃啦~跟我的休伯利安号战舰一起。”
青年对着伪娘天师笑了笑——这次的感觉有些寂寥。
“不过现在……他们依旧是叫我——‘舰长’，如此而已。”
（这本书里面的天命相当的不一样——毕竟崩坏的危险等级下降了，所以即使不知道崩崩崩也不会有问题——因为信息大一统理论，所以……有什么奇怪的发展都不要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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